"方大人可知,当年我流落燕国时,是太子丹收留了我。"荆轲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待我如手足,赐我府邸,许我自由。那时我便立誓,此生必报此恩。"
方铭轻轻点头,没有打断。
"至于燕国..."荆轲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蓟城的街巷,易水的渔歌,那些百姓的笑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毁于秦国的铁蹄之下。"
说到这里,荆轲突然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心头。
"所以你明知必死,也要来?"方铭追问道。
"死?"荆轲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洒脱,"方铭,这世上有些事,比生死更重要。太子丹的知遇之恩,燕国百姓的生计之托,这些...都值得我用性命去偿还。"
牢房外传来更漏的声音,已是三更时分。方铭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可太子丹背弃了你。他利用你的忠义,转头就发兵攻秦,让你白白送死。"
荆轲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刺秦,不为太子丹一人,更为燕国千千万万的黎民。即便...即便被他利用,我也无悔。"
方铭突然拍案,酒杯被震翻,酒液在石床上洇开一片。他的声音在牢房中炸响:
"大错特错!"
荆轲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震住,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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