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鲵的手指微微一动,剑穗上的流苏随着夜风轻轻扫过方铭的手背。这个总是沉默如影的女子,此刻的声音比月光还轻:"你才多大?"

        方铭一怔。

        "十五、十六?"惊鲵的指尖拂过剑柄上磨损的纹路——那是她十五岁第一次杀人时留下的痕迹,"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罗网的地牢里挨鞭子。"

        夜露从屋檐滴落,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惊鲵忽然解下腰间的水囊——里面装的不是暗器,而是方铭前日给她的桂花酿。

        "现在的蓝田,"她将水囊推过去,声音依旧清冷,却没了往日的锋芒,"比我待过的任何地方都好。"

        方铭接过水囊,嗅到混合着铁锈与桂花的气息——这分明是惊鲵日夜不离身的武器囊,不知何时竟被她改成了酒袋。

        "流水线会转,水车会转,"惊鲵望向工坊的方向,"你画的那些图纸......总会一件件变成实物。"她顿了顿,"我信。"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却让方铭的手猛地一颤。这是惊鲵第一次说"信"这个字。

        阳光下,方铭忽然笑了。这个总说要杀他的女剑客,刚才分明是在用她蹩脚的方式安慰人。

        方铭仰头灌了一口桂花酿,甜辣的滋味滑过喉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他晃了晃水囊,忽然冲着惊鲵的背影笑道:"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安慰人吧?"

        惊鲵的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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