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确实是有意削减皇室供奉金额,以弥补皇室基金的亏空。”齐邦友陪着笑说道:“至于削减多少,陛下心中多半还未有成算。我呢,不过是提前给东平公先提个醒,免得你们宗人府到时应对失措。”

        “都是太祖的子孙,难道陛下要苛待皇室子弟?”齐元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颇为不满地说道:“我们宗人府也就能拿着爵位奉赐和皇室年金来管理整个皇室子弟,树立一番威势,若是没了钱,谁还来受我们的约束,服从宗人府的管理?再者而言,你们皇家商社年入千万,哪不能挤出一点钱来维系皇室子弟的供奉?难不成,以后让我大齐皇室子弟一个个都到街上讨饭去?”

        “东平公,虽然我们皇家商社年入千万,实际利润却是没有多少。更何况,这十几年来,受国内舆论影响,皇家商社已经陆续退出了许多竞争性产业,以应对民间让利于民的呼声。”齐邦友举起酒壶又为对方斟满酒,轻声说道:“而且,每年需要为皇家科学院、皇家医学院,以及共济会、养济院、残疾福利社等诸多机构提供必要的维持资金,刨除这些后,基本上所剩无几了。甚至,个别年份的时候,皇家商社还要亏空数十上百万元……”

        “你糊弄谁呢?”齐元和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们皇家商社参股了几乎所有的垄断贸易公司,再加上国内那么多赚钱的产业,年入千万元,那我还是往少了说的。别在我这里哭穷,皇家商社要是赚的少了,或者亏空了,一定就是你们这些负责经营管理的人都给贪了!你实话给我说,减少皇室供奉,是不是陛下想要敲打我们这些老头子?你说说,他跟政府掰手腕,干嘛要将刀子对着自家人?!”

        “东平公,你也知道自己是陛下的‘自家人’呀?”

        “你什么意思?”

        “东平公,既然是自家人,那就更应该支持和拥护陛下的一切决定。”齐邦友定定地看着对方。

        “怎么,陛下对我们支持元老院的行为表示不满?”齐元和立时听出了他的话中含义。

        “是呀,东平公,陛下革新元老院,也是为了帝国长治久安,更是为了维系我大齐皇室的永久统治。”齐邦友缓缓地说道:“而我们身为皇室子弟,即使对陛下有所不满,但也不应该伙同外人,联合反对陛下的决定呀?你想想,要是帝国皇权旁落,陛下手中无以维系皇室子弟合理利益的必要手段,那意味着什么?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倘若陛下势弱,别说皇室供奉无法维持,怕是皇族子弟要沦落至晚唐李氏的下场。”

        “哦,平成伯……”齐元和突然笑了,身体微微后倾,靠在软椅背上,伸手点了点对方,“我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受陛下委托,来当说客的吧?……陛下想让我们皇室在元老院革新方面,站在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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