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鹏举暗中派人两度点拨与他,其必有所图。

        若二人所求相同,暂时引其为臂助倒也算是良策。

        不过,杜延霖看着徐鹏举那“憨态”,摇了摇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面上迅速浮起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无奈:

        “国公爷息怒。下官不过据实而陈,漕弊积重难返,非一日之功可解,更非一人之力可撼。正如国公爷所言,需朝廷雷霆手段,方能涤荡污浊。下官位卑,唯愿此番扬州之行,能尽绵薄之力,稍整盐政,亦是间接为国脉清源。”

        就在杜延霖试探徐鹏举的同一时刻。

        魏国公那顶奢华宽大的暖轿深处。

        徐姑娘端坐其中,隔着一层厚厚的锦帘,将父亲与杜延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彩。

        当杜延霖那惊世骇俗、直指漕弊核心的言论传来时,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撼与……深深的敬佩。

        “如此直陈漕弊……句句切中要害,字字惊心动魄……此人见识胆魄,当真世所罕见!”她心中低呼,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他所言‘运军困顿’、‘粮未离仓已遭剥皮’、‘盘根错节铁幕难破’……其撕开的何止扬州盐政?分明是整个江南赋税转运体系的脓疮!这等见识担当……”

        然而,当她听到父亲那番“参他们一本”的豪言壮语时,徐姑娘眼中的敬佩瞬间蒙上了一层无奈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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