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小七郎被带下,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将他疯狂的谩骂隔绝在外。
大牢值房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气氛更加压抑。
沉重的铁链拖地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
这次被两名漕兵架着胳膊押上来的,是何和颂。
这位盐课司大使,官袍早已被剥去,只着一身灰扑扑的囚服,头发散乱,脸色灰败,但眼中仍残留着一丝侥幸的顽固。
他被按跪在地,眼神躲闪,不敢与上首端坐的杜延霖对视。
“何和颂,”杜延霖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倭酋井上小七郎业已招供,指认郭晟勾结倭寇,屠戮盐场。你身为盐课司大使,受王茂才、赵汝弼指使,酷烈催逼灶户,煽动民变,构陷钦差。桩桩件件,天日昭昭!你——还有何话说?”
何和颂身体一颤,抬起头,嘶声道:
“杜秉宪!冤枉!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催缴盐课,是...是秉宪您下的令啊!至于煽动民变,通倭屠戮...此等骇人听闻、丧尽天良之事,下官...下官毫不知情!毫不知情啊!”
“奉命行事?”杜延霖的指尖重重敲在案上摊开的《大明律》书页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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