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当下杜延霖将桌案上王茂才送来的每一类账册都大致翻了一两本。
它们墨迹尚新,带着未褪的潮气,显然是连夜赶制的抄本。
他最后翻开一本记载灶户户籍的鱼鳞册,指尖掠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灶户名录,里面列的得都是“张灶三”“李灶七”等代称。
最刺眼的是那朱笔圈注的“逃亡”二字,触目惊心,竟占了每一页名录的十之四五!
“嘉靖年间灶户逃亡虽多,但高达四五成?”杜延霖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逃亡”二字上重重一划,留下深刻的印痕。
这绝不是寻常的凋敝!
有很大可能是盐司虚报逃亡人数,这样不仅可贪墨朝廷拨付的工本银,更能将那些被“藏匿”灶户生产的盐,堂而皇之地变成他们掌控的私盐!
这是何等巨大的利益窟窿!
王茂才等人,岂会坐视自己来触碰这要命的命脉?
他猛地合上册页,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昨日码头那场“灶丁喊冤”的戏码,绝非偶然!那是试探,更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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