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阁老倒是会说话。”嘉靖的声音轻似飘雪,似乎在嗟叹:
“杜延霖那个畜生在奏章中把朕骂的一无是处,他想做比干,奈何朕不是纣王!他想青史留名,朕倒想看看,他的肝胆是否真如他的笔墨般赤诚!”
“你们先退下吧——”说到此处,坐台上的嘉靖再次敲响了手边的铜磬:
“至于巡盐御史的人选,明日内阁候旨吧。”
......
狱中不知日夜,只有诏狱通道石墙上的油灯泛着黄光。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在甬道里弥漫,远处隐约传来刑具碰撞的金属声,像是恶鬼在暗处磨牙吮齿。
借着这昏黄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被镣铐锁着的杜延霖正箕坐在一堆腐草之上。
其他牢房内传来囚徒们断断续续的呻吟,这些人才是真正领教过锦衣卫的手段。
杜延霖微闭双眼,将后脑抵在渗水的石壁上,任头顶凝结的水珠滴落眉间。
效仿海瑞上《治安疏》着实是一步险着,毕竟就连海瑞自己在上疏之后都锒铛入狱,直到嘉靖驾崩才得以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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