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绝对的寂静中,一个少年最深沉、最决绝、最泣血的誓言,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的最深处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烙印:
爹!娘!不孝孩儿熊淍,终于记起来了!记起我们的家!记起那场大火!记起仇人的真面目:王二蹋!那个披着王道权人皮的恶魔!
岚!我的岚!我知道你还活着!在受苦!等着我!我熊淍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爬!我也要爬回人间!杀进那吃人的王府!把你救出来!让那些伤害你的畜生,血债血偿!
师父!您的血仇,赵家的血仇,弟子今日一并接下!兰州熊家!兰州赵家!这血海深仇,我熊淍一肩担了!
王二蹋!王道权!你听好了!我在此立誓:穷尽碧落,踏破黄泉!此生必亲手斩下你的狗头!毁你王府基业!灭你满门爪牙!用你的血,祭我父母族人!祭岚所受之苦!祭师父之恨!祭天下被你残害之冤魂!
纵使此身碎为齑粉!纵使神魂永堕无间!此仇不报!此恨不消!此誓不渝!
无声的呐喊在灵魂中回荡,如同最炽热的岩浆注入冰冷的躯壳。誓言落下的瞬间,熊淍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恐惧,不是悲伤。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剥离的空茫。
所有的愤怒、悲伤、恐惧、彷徨……那些撕扯着他的激烈情绪,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冰冷死寂的“静”。不是平静,是比寒潭更深、比玄冰更冷的杀意的绝对凝结。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却又锐利得惊人,仿佛淬炼了千年的寒冰,映着那缕微弱的月光,折射出无机质般的冷芒。后背伤口的剧痛,肩膀刀伤的灼热,四肢百骸的脱力感,甚至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所有的感官似乎都离他远去了。
他像一张被拉至极限的弓,弓弦紧绷,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所有的生机,所有的情感,都被压缩、提炼,最终凝聚成唯一的核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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