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座移动的火山,粗豪地踞坐在王道权下首的尊位上。身形极其高大魁梧,即使坐着,也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头赤红如血的乱发虬结披散,衬着一张黑红脸膛,连浓密的虬髯也泛着赤铜色。他正仰头灌酒,酒液顺着粗壮的脖颈流下,浸湿了胸前那件绣着狰狞火焰图腾的赭色锦袍。一只毛茸茸的大手随意地拍打着桌面,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哈哈哈!痛快!王爷这‘玉髓酿’,果然名不虚传!”
郑谋的笑声如同洪钟炸响,瞬间盖过了靡靡的丝竹声,震得离得近的几个娇弱女眷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王道权端坐上首主位,一身素雅的月白蟒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手执白玉酒杯,闻言只是微微颔首:“郑长老喜欢便好。”他举止间一派儒雅风流的王爷气度,与郑谋的粗野豪放形成了刺眼的反差。
熊淍和其他几个奴隶一样,垂着头,捧着酒壶,小心翼翼地穿行于觥筹交错的宾客之间。他强迫自己放轻脚步,收敛气息,如同一个真正的、麻木的影子。
然而,当他捧着酒壶,一步步靠近主宾席,靠近那片由郑谋散发出的无形灼热力场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异样气息猛地攫住了他!
不是酒气,不是脂粉香。
是硫磺!浓烈、刺鼻,仿佛刚从火山口喷涌出来,还带着大地深处滚烫的余温!
这硫磺气息之下,更深深浸染着另一种味道:铁锈般的、挥之不去的血腥!浓稠,阴冷,仿佛无数亡魂在无声哀嚎。这血腥气并非新鲜,而是日积月累、早已渗入骨髓发肤的陈腐腥甜!
这味道……熊淍的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曾在九道山庄最黑暗的刑房里弥漫!曾在那些“消失”的奴隶同伴身上残留!这是屠杀和毁灭的气息!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皮肤上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顶级掠食者的巨大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比面对王屠的钢鞭时更甚十倍!百倍!此人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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