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郑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笑声,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后背:“跑吧!小虫子!看看你能在王爷的‘神胎’之地跑出多远!”
熊淍根本不敢去想那笑声的含义,他只是拼命地往前爬,往更深的、更黑暗的甬道里钻!他像一只被沸水烫伤的野猫,慌不择路,只想逃离那致命的灼热源头。
黑暗,浓郁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包裹上来。甬道在这里陡然向下倾斜,变得异常狭窄、潮湿。身后鼎炉那令人心悸的轰鸣和郑谋的狞笑,终于被厚厚的岩壁和曲折的通道隔开了一些,只剩下模糊沉闷的回响,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闷鼓。
熊淍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扑倒在冰冷滑腻的地面上。身下是厚厚的、散发着浓烈霉腐气息的苔藓和污垢,冰冷刺骨,反而让他被灼伤的后背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疼痛,喉头那股甜腥再也压抑不住,“哇”地一声,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混合着胃液喷了出来,溅在身前滑腻的石壁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冷!深入骨髓的冷!刚才被掌风灼烧的皮肤此刻如同被无数冰针攒刺,而体内,郑谋那诡异的火毒却在疯狂肆虐!冰火两重天的极致酷刑,在他脆弱的身体里激烈地交锋!他蜷缩在冰冷的苔藓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格格作响。汗水、血水、污泥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比最肮脏的沟鼠还要狼狈。
“不能死……岚还在等我……师父的仇……”一个微弱却执拗的声音,在他混乱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挣扎着响起。是岚那双清澈却带着痛楚的眼睛!是逍遥子坠崖时决绝的背影!是王屠那张令人作呕的狞笑!是王道权伪善面具下深藏的蛇蝎心肠!
这些破碎的画面,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点,死死拽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活下去!”他猛地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尖锐的剧痛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咸腥的血味在口腔弥漫,反而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他喘着粗气,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属于活人的光亮。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寸寸地、艰难地撑起身体,像一只被打断了腿的幼狼,在黑暗中固执地寻找着任何一点可能的生机。
甬道在前方似乎到了一个尽头。空气变得更加浑浊,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汗臭、排泄物的臊臭、伤口腐烂的脓臭、还有某种陈年血腥沉淀下来的铁锈味……混合成一股粘稠的、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毒瘴,疯狂地钻进他的鼻腔!隐约的,一种极其微弱、极其压抑的声音,如同垂死蚊蚋的嗡鸣,断断续续地从前方那片更浓重的黑暗中飘荡出来。
那是……**?哭泣?还是绝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的嘶哑喘息?
熊淍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扶着湿滑冰冷的石壁,一步,一步,挪向那声音的源头。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滑腻的污秽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吧唧”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