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的身材丰腴,却丝毫不显臃肿,反而透着一股风流媚态。她一进来,便用那双勾人的眼睛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当看到梳妆台上的那盒胭脂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那盒胭脂是京城进贡的“女儿红”,她之前求了西门庆好几次,西门庆都没舍得给她,如今却放在了潘金莲的梳妆台上。

        “姐姐,”李瓶儿走到吴月娘身边,声音又软又糯,像带着钩子,“这屋子老爷可是让人好生收拾布置了一番呢。先前我瞧着梳妆台上那盒‘女儿红’喜欢,问老爷讨,老爷说宫里赏赐的不多,要省着用,原来是留着给新妹妹呢。”她的话里满是酸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潘金莲,仿佛在说“你不过是个抢我恩宠的贱人”。

        潘金莲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这六位姨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个人都不好对付:吴月娘看似温和,实则掌控着府里的大权,是她必须讨好的对象;李娇儿虽郁郁寡欢,却在府里待了最久,熟悉府里的规矩,或许能成为她的助力;孟玉楼刻薄刁钻,又有娘家撑腰,是她需要重点防备的对象;孙雪娥会拳脚功夫,性格又强势,不能轻易得罪;潘巧云有儿子傍身,在府里根基稳固,只能暂时拉拢;李瓶儿最得宠又善妒,是她目前最大的敌人。

        她们六个人,像六张不同的网,从四面八方将她紧紧缠绕,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各位姐姐一路过来,想必也累了,春桃,快给各位姐姐奉茶。”潘金莲定了定神,对着春桃吩咐道。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春桃赶紧应着,从茶柜里拿出六个白瓷茶杯,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提起紫砂茶壶,为各位姨娘倒茶。茶水是明前龙井,香气四溢,是府里最好的茶叶。

        吴月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对着潘金莲说:“妹妹刚进府,府里的规矩想必还不太熟悉。往后每日清晨,要去正厅给我请安;每月初一十五,要跟着我去祠堂祭拜;府里的份例开支,都由管家奶奶统一发放,若是不够用,可直接跟我说。最重要的是,要安分守己,和睦相处,莫要惹老爷生气。”她的话看似是在提醒,实则是在划定规矩,告诉潘金莲——在这座府邸里,她必须遵守她定下的规则。

        “是,多谢夫人提点,我都记下了。”潘金莲恭敬地回答,心里暗暗记住了吴月娘说的每一条规矩。

        李娇儿端着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眼神依旧飘忽。她对着潘金莲笑了笑,轻声说:“妹妹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府里的人多眼杂,有些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她的话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无奈,也透着一丝善意。

        孟玉楼放下茶杯,冷哼一声:“二姐姐就是心太软!我看有些人啊,根本不需要我们提点,心里清楚得很呢。”她说着,又瞥了潘金莲一眼,眼神里的讥诮更浓了。

        孙雪娥没有喝茶,只是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窗外,仿佛对屋内的谈话毫不关心,却在孟玉楼说完后,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孟玉楼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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