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西门庆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爷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玳安赶紧爬起来,坐在凳子上,身子还往前倾着,一副随时准备听吩咐的样子。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是他打听来的消息,怕忘了,特意记下来的。
“回大官人的话,都打听清楚了!”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开始念,“那武大郎,祖上就是清河县的,住在西街的破院子里。他爹娘死得早,就剩下他和一个兄弟,叫武松。武大郎这人,您是不知道,街坊都叫他‘三寸丁、谷树皮’,身高还不到五尺,脸又黑又皱,像块树皮,背还有点驼。他天天挑着炊饼担子在街上卖,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别说跟人吵架了,就是小孩抢了他的炊饼,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玳安顿了顿,喝了口丫鬟递过来的茶,继续说:“前几天,有个地痞抢了他的钱,他就站在那儿哭,还是旁边卖菜的王婶看不过去,骂走了地痞,他才敢走。还有啊,他怕媳妇怕得厉害,潘金莲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买胭脂,他去晚了,还被潘金莲骂哭了,街坊都看见了,笑得不行。”
西门庆听着,嘴角的笑越来越大。武大郎越窝囊,他越高兴——这样的对手,连让他费心思的资格都没有。“他那兄弟武松呢?”他问道,手指还在敲着桌子,节奏越来越快。
“武松啊,倒是个厉害角色!”玳安的声音提高了点,眼里也多了点敬畏,“前阵子,他在景阳冈上打死了一只大老虎,全县的人都知道!知县相公还亲自给他赏了银子,让他在县衙做了都头,管着街上的治安。听说他力气大得很,能举起几百斤的石头,街上的地痞见了他,都绕着走。”
玳安话锋一转,声音又压低了:“不过啊,前几天他出事了!小的去县衙打听了,衙役说,那天武松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街上发狂,掀了好几个摊子,还一头撞在了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上,头破血流,晕了过去。后来是赵府的人把他抬走的,现在还在家养伤,告了假,没去上班呢。”
“赵府?”西门庆挑了挑眉,心里有点疑惑——赵府是清河县的大户,老爷在京城做官,怎么会管武松的事?不过他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不管武松跟谁有关系,只要他伤着了,就没法护着武大郎,这就够了。“他的伤严重吗?”
“听衙役说,挺严重的,额角缝了好几针,现在连床都下不了。”玳安笑着说,“大官人您放心,就算他好了,也不是您的对手啊!您有钱有势,县衙里的李知县都跟您称兄道弟,他一个小小的都头,能掀起什么浪?”
西门庆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可他没在意。“那潘金莲呢?”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睛亮了起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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