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西门庆许下的重赏——五十两银子,还有城西的一亩好地。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拿出官威,厉声喝道:“武松!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纵兄行凶,殴伤西门大官人家仆,更疑似闹出人命!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我等回衙门受审!”

        这番话颠倒黑白,把受害者说成加害者,把凶手说成受害者,无耻到了极点!

        武松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赵干办!你眼睛瞎了不成?!分明是这两个恶徒强闯民宅,一脚踹死我兄长武大!在场的街坊邻居都亲眼看见了,你不问青红皂白,反而诬陷我?我看你是收了西门庆不少好处,连良心都被狗吃了!”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院外的邻居都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赵干办,眼神里带着质疑。

        赵干办被武松戳中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放肆!武松!你竟敢污蔑公差!我告诉你,有人亲眼看见你兄长与西门府家仆争执,你不分青红皂白,暴起伤人,手段残忍!这是有人证的!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休怪我们用铁链锁你!”

        他身后的衙役们也纷纷抽出腰间的铁尺,抖着手里的铁链,一步步围了上来。他们的脸色都有些紧张——谁都知道武松是打虎英雄,力气大得很,没人想第一个冲上去。

        武松的双拳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嵌进肉里,渗出血来。他的胸腔里像有一团火在烧,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只要一拳,就能打倒一个衙役;只要一脚,就能踹开一条路。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的目光扫过主屋,兄长的尸体还在里面,等着他买棺材回来;他的目光扫过院外的邻居,王婶、李叔他们都在看着,要是他动手反抗,这些邻居说不定会被牵连;更重要的是,一旦他暴力抗法,就正好中了西门庆的圈套——西门庆就是想让他背上“拒捕”的罪名,到时候就算他有百口,也难辩了。

        他深知清河县衙的黑暗,李知县早就被西门庆买通了,这一次去衙门,肯定讨不到公道。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去,必须在公堂上把西门庆的罪行说出来,就算不能立刻报仇,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武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钢牙几乎要咬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好!我跟你们去衙门!我倒要看看,这清河县衙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但我兄长的尸体还在这里,我必须先……”

        “少废话!”赵干办不等他说完,就厉声打断,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利于西门庆的话,“到了衙门,自然会有人处理!现在,你必须立刻跟我们走!来人!给我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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