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雪摧将竹杖递给她,池萤赶忙搁置到床头几案旁,又见他伸出手臂,这便是要她搀扶的意思了。

        看来白日在寿春堂冲上前搀扶并没有引他厌恶。

        池萤深吸口气,上前挽住他小臂。

        扶稳的瞬间,仿佛听到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还没琢磨出这是何意,又听他问:“到今日才同房,王妃心中可怨怼本王?”

        池萤自是不敢,若能不圆房她更是求之不得,可这些念头只能放在心底,开口又是柔顺恭谨的调子:“此前殿下重伤未愈,妾身唯恐叨扰,心中怎敢怨怼,反倒是妾身这风寒拖了许多时日,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晏雪摧道:“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行至那大红喜被铺就的黄花梨木床前,晏雪摧忽然俯身,指腹细细抚过那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床褥,像是在确认褥单的纹样。

        池萤脸颊泛起淡淡的绯红,莫名觉得昭王能摸得出来,尽管这针脚细致精密,但比起平滑的锦缎到底略有凹凸,他平日又习惯了看刻字的竹简,定然知晓这褥单上绣了什么。

        很快池萤便看到他淡抿的唇角微微扬起,竟像是故意为之,好提醒她今夜洞房花烛,关乎子嗣大业,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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