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罡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远处的江城电视塔在晨雾中露出模糊的轮廓。那是江城最高的建筑,顶端的信号发射天线覆盖半径超过五十公里,只要能把干扰器装上去,就能覆盖整个江城。“那里可以。”雷罡指着电视塔的方向,语气肯定。但他随即又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的旧伤疤——那是上次和熵公司的人交手时留下的。“但熵公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关键位置,电视塔周围绝对布满了守卫,说不定还有无人机巡逻,想要靠近,难如登天。”
实验室里的气氛又沉了下来。陆云看着屏幕上那段红色的基因序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发射点,就算设计出干扰器,也没用。他想起昨天在“星火”终端的后台,看到的那些求助信息——有父母说自己的孩子被熵公司抓走,回来后就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战士”;有老人说自己的老伴,只是去超市买东西,就再也没回来,后来在街头看到,却认不出他了。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放弃。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沉默。陆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小女孩,正推着轮椅慢慢走进来。她的双腿盖着一条浅色的毯子,毯子下面是空的——陆云记得她,她叫乐乐,三个月前因为一场车祸失去了双腿,是“星火”终端给她设计了智能义肢,让她重新站了起来。乐乐的手里举着一个银色的“星火”终端,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城市监控的界面。
“陆哥哥,我们能帮忙。”乐乐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抬起头,看向陆云,眼睛很大,像含着星星。“我的‘星火’终端可以接入城市的监控系统,电视塔周围的摄像头,我都能调出来,帮你们看着守卫的动向。”
乐乐的身后,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戴着一副黑色的“星火”视觉终端,终端的镜片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那是“星火”团队专门为失明人士设计的,能将视觉信号转化为触觉和听觉信号,帮助他们感知周围的环境。老人的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步伐却很稳,他走到陆云面前,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我叫陈敬山,退休前是无线电工程师,三十年前,江城电视塔的信号发射系统,就是我参与设计的。那里的每一条线路,每一个接口,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指导你们安装干扰器。”
陆云看着乐乐和陈敬山,又看向他们身后的其他人——有戴着“星火”听觉终端的听障青年,手里拿着一台信号分析仪;有失去手臂,却用“星火”智能义肢操控笔记本电脑的程序员;还有几位老人,手里拿着他们年轻时的工程师证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
一股暖流从陆云的心底涌起,瞬间传遍全身。他之前总觉得,自己和团队是在孤军奋战,可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身后,站着整个江城的人。陆云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分成两组。第一组由我和雷罡负责,潜入电视塔,安装干扰器;第二组由苏茜带领,和志愿者们一起,在实验室建立监控中心,实时监控逆火战士和熵公司守卫的动向,给我们传递信息。”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实验室里一片忙碌。苏茜和志愿者们一起调试设备——听障青年小李用信号分析仪,检测电视塔周围的无线电频段,标记出熵公司的通讯频率;程序员小张用“星火”智能义肢,快速编写监控软件,能实时识别监控画面里的守卫和无人机;陈敬山则坐在桌前,手绘出电视塔内部的线路图,从入口到信号发射机房,每一个转弯,每一扇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雷罡则在检查作战装备。他从储物室里拿出两套隐形防护服,这种防护服是用新型纳米材料做的,轻薄如蝉翼,却能屏蔽红外探测和电磁扫描,贴在身上,几乎看不出痕迹。他还准备了两把高频震动刀,刀刃能切开逆火战士的战甲,还有几枚眩晕手雷,以备不时之需。雷罡把防护服递给陆云,又帮他检查了通讯器:“里面装了苏茜设计的信号屏蔽器,熵公司的通讯设备监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陆云接过防护服,开始穿戴。他的动作很熟练,之前执行任务时,他穿了无数次这种防护服。但这次不一样——他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不仅是团队的希望,还有那些志愿者的信任,以及整个江城的安危。
傍晚六点,夕阳的余晖透过实验室的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苏茜站在监控屏幕前,对陆云和雷罡比了个“OK”的手势:“监控系统已经调试完毕,电视塔周围五公里的监控画面,都能实时传输到这里。小李已经标记出了三个守卫薄弱点,你们可以从东侧的检修通道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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