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继续说道:“三十多家保庄的东家,每月初一十五,在万隆庄出售了债务后,就可以继续放贷,在短短八个月的时间里,万隆庄这个门槛极高的私人交易会,其债务交易规模,已经从六十万银,扩张到一百八十万银的可怕规模,而这一百八十万银,还只是拿出来做交易的欠条而已。”

        “而类似万隆庄这样门槛极高的私人交易会,整个松江府一共有四家。”

        “陛下,下令吧!”戚继光站了起来,陈璘立刻站了起来,两个人俯首说道,讲个屁道理,杀杀杀!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陈璘一脸焦急的说道:“陛下,此恶不除,松江不平,天下难安!”

        松江镇水师的老巢在三都澳,那里是大明水师的巢穴,所有的新兵训练都在三都澳湾,可是松江镇水师的根儿在松江府,水师的家眷、水师的口粮田、水师的学堂、水师的一切,都在松江府。

        松江府要是烂了,他们水师不就成了没家的孩子了吗?

        京营不能坐视大明京师被北虏给占了,水师不能允许松江府如此糜烂,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捆绑关系。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帝,等待着皇帝一声令下,但皇帝罕见的沉默着,坐在那里,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居正猛的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就在眼前。

        陛下身上似乎有了一股一闪而过的暮气,这就是他最怕的,他见过这种暮气,那是嘉靖二十六年,他上了奏疏,在嘉靖皇帝身上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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