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路上花似锦,谷雨前后炒茶声,徐州的窑民卖儿卖女,浙江的茶农丰衣足食。”朱翊钧比的不是遮奢户的生活,其实遮奢户们多数衣食无忧,比的是穷民苦力的生活。

        浙江地面的分配,做得很好,至少那些山上种茶树的茶农,都能把孩子送到学堂里上学,这就是让朱翊钧非常感慨的地方,徐州的窑民明明更苦,但劳动报酬更低。

        仅仅杭州就有一万两千户的茶农,而在淳安,也就是当初海瑞做知县的地方,就有茶农八千户,整个浙江茶农超过了八万户,而这八万户不敢说人人丰衣足食,但绝对称得上温饱。

        “徐州四任知府挖出的坑实在是太大了。”张居正对陛下的点评非常认可,浙江这两年虽然政治风波很多,但多数都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社会影响。

        “先生以为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差异?风土人情吗?”朱翊钧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浙江地面各色字号的茶庄就有八百多家,但这八百多家并没有形成一个寡头,而茶农们居然可以获得足够的、公允的劳动报酬,这是让朱翊钧感到意外的,是分配做得好。

        分配做得好一定是有些事儿做对了,而徐州一定是有些地方做错了。

        “陛下,这个问题,先生可能很难回答,但臣倒是有些答案,陛下,嘉靖中,倭患起,对于浙江百姓而言,我的命可以填战线,绝不能填万人坑,这也是海波可平的原因。”戚继光在浙江时间更长,他对浙江其实很了解。

        “朕明白了。”朱翊钧恍然,然后点头认可了戚继光的说法。

        嘉靖年间的平倭,真的只是平定倭患那么简单吗?倭患里面的主要力量可是江南的势要豪右们不满朝廷对海贸的强加干涉,平定倭患,不仅仅是平定倭患,也是反抗这帮势要豪右们穷尽手段的对下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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