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在杭州府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查案,把那些在兵变中被捕的人,全都查清楚,罪至斩首的就有一千两百人,这些畜生,人人手上沾着百姓的血,光是衙蠹,也就是为非作恶的吏役六百人之多。

        “杀!一个不留。”朱翊钧十分确信的说道:“加急查补,争取在年底之前,给浙江百姓一个交待,就在浙江杭州城永昌门外斩首!”

        “这一场兵变,至少把万历维新的改革步伐,推进了十年!”

        朱翊钧不开玩笑,非常直观的影响是:浙江地面,终于拨云见日,这些个畜生死一死,浙江地面百姓至少能喘口大气,这口气最起码能喘五六年。

        而其看不见的深远影响,才是最恐怖的。

        大明朝内外,非常直接的感受到了自下而上的力量,没有人会再质疑矛盾说的正确性了,矛盾说立意的根本就是阐述自下而上的力量,无论是对阶级的划分,还是对分配的讨论,都是基于自下而上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

        这有助于大明政治制度的改革,大明没有官员胆敢漠视穷民苦力,觉得他们不能怎么样,因为浙江九营已经做出了榜样,把人逼急眼了,攻破府州县,将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踩在脚底下。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不再是诗句,而是现实。

        吴善言被斩首示众后,他这一死,比他一生的贡献都要大。

        张居正在兵变的消息传到京师的时候,就十分明确的表示,这动摇不了大明的统治根基。

        大明要亡就只会亡到百姓的手里,只要百姓们能够活下去,大明朝廷就能活下去,大明没有乡贤缙绅、势要豪右、官选官的造反舞台,他们除了搞一点阴谋诡计,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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