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的说道:“李贽啊,你说越是坚定的信仰,人的自我异化就越是严重。”

        “那你看这位,他的名字叫陈末,在草原上当了整整五年的墩台远侯,整整五年,你看他那双手,全都是冻疮留下了的斑点,他在草原里风餐露宿,还要面对凶残的北虏,他图什么呢?”

        “很少有墩台远侯能干三年以上,有的是死了,有的是跑了,有的是干不动了,林林总总,但他不避寒暑的干了五年。”

        陈末已经押解了抄家所得回京,这可是天津到密州驰道的资金,现在陈末在皇帝跟前当差。

        “陈末啊,你跟咱说说,你是为了什么呢?伱信仰的是什么呢?”朱翊钧看着陈末问道。

        墩台远侯、海防巡检,他们也是有信仰的,难道他们也是在信仰中自我异化了吗?

        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谈明白,不能这么稀里糊涂。

        “回黄公子的话,我必须要做啊,我不做,这些个北虏,南下破关而入,烧杀抢掠都是我的家人。”陈末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回过头来想想,其实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说不清楚。”

        “总要有人做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陈末没有说忠君,墩台远侯以前可是见不到皇帝的,连皇帝长啥样都不知道,谈忠君多少有点虚伪了,陈末在陛下身边当差,陛下喜欢实话实说的人,不喜欢虚假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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