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芳知道自己要做进士了,虽然还没放榜,但他就是知道,他的算学成绩,绝对是前五十名,整张卷子,他对照了国子监公布的答案,李开芳反复确认过,他可以考满分。

        「清醒了吗?」李开芳脸上的狠厉逐渐消散,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十分明确的说道:「李开藻,你记住这句话,你还年轻,才二十岁。」

        「十九岁中举,天下少有,你很有天分,不要浪费了这个天分,回去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吐,吐完了哭,哭完了就睡,睡醒了就过去了,过几天大家都不会再讨论,过几个月大家都会忘记,你要记得你还是你。」

        「你父亲反复告诉过你,处事不惊,遇事不乱,戒急用忍,行稳致远。」

        「回吧。」

        沈鲤站在辟雍正好看完了这一幕,他走了出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居然还在帮他,实在是让我十分的意外。」

        这类的戏码,不都该是忍辱负重,金榜题名天下闻后,反手更加狠厉的报复吗?而且就沈鲤所见,李开芳绝不缺少这种狠厉。

        「他真的很有天分,家里骄纵,众人夸耀,那都不是他,十九岁的举人啊。」李开芳摇头说道:「先生当面,敢请问高姓大名。」

        「沈鲤。」沈鲤平静的报了一个名字,京堂的学子都知道他,或者说作为骨鲠正臣,如果不是海瑞在,他就是大明第一骨鲠。

        高拱、杨博、王崇古、王国光、谭纶、葛守礼,这可是隆庆年间的朝堂大臣,而且全都是晋党,就连谭纶也是因为杨博举荐,才在丁忧后起复,这就是一份谭纶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香火情。

        沈鲤得罪的就是以高拱为首的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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