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罪恶,所以一直惊忧不宁,一直在借着私市的事,大刀阔斧的推行清丈、普查丁口、废除贱籍,再给我三年就好了。”刘汉儒也不顾王崇古是何等的反应,他把自己为什么庇佑势要豪右开设私市说的清楚明白,将福建三都澳私市,描述为矛盾之下妥协的产物罢了。

        王崇古也不能对刘汉儒明说,朝廷正在努力推行还田了,事情都得一步步的做。

        朱翊钧在后堂完全听明白了,这刘汉儒看起来像是个无情的人,甚至对自己都显得无情,就是我不对,但我也没错,这很矛盾。

        “险些被你给绕进去了。”王崇古听了半天,嗤笑了一声嘲弄的说道:“不过是为自己走捷径狡辩,让你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若是朝中没人庇佑于伱,这番话我倒是信了,分明是为了升转二字,才剑走偏锋罢了。”

        “清丈、普查丁口、废除贱籍,就真的要拿私市交换吗?本来该承受代价的是谁?被你这一换,又变成了谁?任何政令都是有代价的,兼无可兼,并无可并的当下,谁承受代价不言而喻。”

        “看你这说法,咱们大明的势要豪右、乡贤缙绅,都是大善人,因为开海厚利,暂且放过了穷民苦力,真的是这样吗?”

        “你这话,看起来没问题,但细细一想漏洞百出,但凡是能朘剥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不去朘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再朘剥闹出民乱首当其冲的就是乡贤缙绅!”

        王崇古年纪大了,差点被这个刘汉儒这副铁骨铮铮的样子给晃了,若非最近有个高阳何氏,灾不减租闹到满门俱灭的地步,王崇古一时间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所以,你老实交代,你托庇于何人门下,又得了什么许诺,若是老实交代,未尝不能留给全尸。”王崇古摆了摆手,气定神闲的坐下,看着刘汉儒,多了几分不屑,他不是循吏,循吏不这样,循吏首先循的是理。

        庞尚鹏被这厮骗了也属实应该,这家伙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确实很难识破,但还是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都澳私市之事,还是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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