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监察御史是朝廷命官,是贵人,贵人不履贱地,这去抬水,实在是有辱斯文,长袍阔袖也没法抬水,穿着官服在大街上挑水,这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才怪。

        衙门的僵化和臃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衙门里那么多人,虽然不干什么事,整日里就是喝茶看杂报,但也不能安排去干挑水这件事,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事儿,不在自己权责范围之内,要给别人加担子就得有理由,而且要正当,否则这事儿就是个蹴鞠,被踢来踢去,绝对不会得到妥善解决;

        倘若是要加一个人,那更是麻烦,都察院要走吏部。

        监察御史们,根本不愿意跟张居正领着的吏部打交道,要加个人专门挑水,怕是挑水夫没找到,先挨一顿骂。

        监察御史其实可以让水窝子给他们送水,但水窝子归顺天府衙管辖,真的去找顺天府丞沈一贯解决,闹得更大了。

        所以最后,闹到都察院监察御史没水喝茶,群情激愤,怒骂刘孔源没事找事,刘孔源上奏致仕,也没说因为什么,还是赵梦祐差人询问,皇帝才知道内情。

        海瑞、李幼滋也懒得管这帮御史,他们整天忙着反腐,哪有功夫管有没有水喝,自己折腾出来的戏码,自己收拾。

        “滑稽且荒唐的一幕。”朱翊钧说完就乐了,朱翊钧乐,张居正也跟着乐,一边笑一边摇头,的确滑稽荒唐,只能说不事生产的人,就是这样的,监察御史的御史们出身都不算差,一辈子也没吃过什么苦,五谷不分,对穷民苦力普遍没什么同情。

        朱翊钧用力忍着笑,继续说道:“惯的他们!朕昨天给沈一贯下旨,让顺天府所有水窝子都不准给都察院送水,要水自己去担!海总宪终于受不了他们胡闹了,下令每四人一天,轮流挑水,挨骂的刘孔源负责监察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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