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斗争过程,对根本矛盾避而不谈,反而在些似是而非的小事上斤斤计较。

        这是朝堂的基本规则,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触及根本矛盾,就是石破惊天,血流成河,撕开了遮羞布,便是血淋淋的现实。

        还田疏里,只要通过廷议开始执行,哪怕是不公布还田疏,有那种倾向,就会点燃油锅,乡贤缙绅们怎么可能让朝廷准备好,摸到他们的核心利益之中呢?

        大不了就再来一场倭患,或者套一层民乱的皮,让皇帝老儿知道,谁才是天下之主。

        不用别的,不给佃户种地,不租赁田亩给佃户,流民激增,朝廷就无法应对了。

        所以,王崇古和张居正反对的意见,高度趋同,陛下想要给天下百姓一个家,让他们安居乐业,但政令一旦开始推行,就是害天下百姓颠沛流离。

        制度设计的极为完美,看起来没有任何危害的时候,反而就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张居正、王崇古,都是卷到内阁的辅臣,他们太清楚这种想当然的危害了。

        朱翊钧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王次辅所言有理。”

        王崇古所有的反对意见,都是基于现实,基于践履之实在反对,而不是贱儒那样狺狺狂吠,扛着礼法的大旗喋喋不休,却说不到一点实际的内容,还田法成功固然可喜可贺,但是其过程之痛苦,成功希望之渺茫是必须要要考虑的事儿。

        张居正教朱翊钧三思而后行,人之处事,固不可以不思,而亦不可以过思。善应天下之事者,惟当以穷理为主,而济之以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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