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银,不是一点。”朱翊钧首先纠正了王谦的说法,五十万银一个先帝陵寝了,真的不是一点两点的事儿,这种说法过于奢侈了。

        “其实吧,你爹给你赚下了一份大大的基业,你没必要如此的拼命,倒腾珍珠赚的钱,够你一辈子花了,现在船引赚的钱,你现在手里有五十多万银,伱一天一个太白楼花魁,也够你花两辈子了。”朱翊钧劝王谦不必努力折腾。

        “父亲的钱是父亲的钱,臣的钱是臣的钱是臣的钱,臣从中了进士之后,就不怎么从家里拿钱了,臣不愿意别人一看到臣就说,哦,王崇古的儿子,而是说,王谦,大明进士。”王谦摇头,他当然认可父亲的成就,但他还是想要区分一下其中的区别。

        他王谦,不仅仅是王崇古的儿子,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完全依附于《我的刑部尚书父亲》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实在是过于悲哀。

        朱翊钧沉默了片刻,逆子大约就是这样的。

        “你或许在寻找某种自由?”朱翊钧想到了林辅成,笑着问王谦,是不是在寻找自由。

        王谦思索了一番,十分认真的回答道:“臣倒是以为,不让父母担心,是一种自由,也是一种孝顺,固然,不让父母担心,父母不再过多的干涉孩子的生活,但同样,父母不必为孩子日后的生活辗转反侧,也是孝顺。”

        自由不算是舶来概念,比如庄子有逍遥自在之说,但松江学派的自由,和泰西的确有些关系,王谦倒是将自由和儒家固有的孝,联系在了一起。

        把自己安顿好,不让父母过分的担心,是自由也是孝顺。

        其实王谦有的时候,觉得陛下有些可怜,这种可怜,有种家里的丫鬟可怜公子日子不好的滑稽感,但王谦站在势要豪右的立场上,为人臣为人子的立场上,确实觉得陛下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