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在奏疏里十分感慨,入阁蹉跎九年有余,心力平白空耗,其实没什么政绩可言,天下仍然困顿于兼并,小民仍然如同草芥一样被权豪缙绅朘剥,四夷仍然对中国虎视眈眈,边衅仍然频频,未能四海升平。

        主要矛盾还没有得到纾困,富国强兵虽然实现了一些,不过是聚敛兴利,并没有在根本上、结构上改变大明的生产结构和生活方式,以这点功劳,就问陛下要太傅的职位,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谓曰:臣有何功德,可以堪承?若不揣分义之安,必自速颠之咎,此所以展转思惟,不敢以为荣,而深以为惧也。

        “继续廷议吧。”朱翊钧面露微笑,示意廷议继续,第一次拉扯已经结束。

        群臣们其实都很清楚,张居正是拗不过陛下的,陛下是皇帝,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兵部尚书谭纶俯首说道:“陛下,臣以汤克宽之死,请朝廷定报功之典。”

        “报功之典乃国家磨世砺钝之权。在指挥同知下,逮卒伍阵亡者皆以世官得袭;在副总兵、总兵,则以流官得破格优恤;独指挥使应袭升都指挥者,拘于流官不世袭之说。岂其官阶之崇而死顾不足惜也乎?”

        “今后凡指挥使挺身赴敌殒阵,除给本身恤典及长男承袭祖职外,仍取次男一人,与做冠带,总旗查系生前有功死难独惨者,与做试百户俱世袭,如无次男即取长男下次孙承袭。”

        汤克宽因为贪功冒进被杀,如果不是言官们喋喋不休,他的儿子会承袭祖职,但是言官把这件事抬上了桌面讨论,就只能惩治,褫夺了世袭官职。

        谭纶的意思是,指挥使日后挺身赴敌殒阵,除了本来的世袭职位之外,再给一个百户的世袭。

        谭纶是为了振武,浓眉大眼的谭纶作为文官,处处为了武将说话,现在给应有待遇还不满足,还要多给一个世袭百户,谭纶就是披了一层文官皮的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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