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的清单上,没有金银珠宝玉石之物,连丝绸都没有,都是些锅盐布茶,这已经好多年了,三娘子在大明带回去的东西,没有奢侈享受所用,哪怕是皇庄力推的国窖、太师椅等物。

        三娘子也就带回去几瓶国窖,那还是皇帝赏赐的。

        三娘子却没有立刻答话,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计算着这次入京的得失。

        “我倒是喜欢,但是带回去的话,草原人就过不了这个冬天了,你们那些夜不收,每年都要烧荒,烧的草原根本无法过冬!塞外的白毛风之惨烈,岂是关内人可以想象的?”三娘子合上了自己账本,大明很赚,草原也不算太亏。

        北虏喜欢南下劫掠,大明喜欢出塞烧荒,一烧就是一个秋天,这种互相伤害,是非常致命的。

        俺答汗倒是打赢了,但是烧荒从来没有停止,草原也是损失惨重,隆庆五年,冲突以俺答封贡结束了,战争进入了间歇期。

        北虏不再南下,大明不再烧荒,算是都安稳了下来。

        三娘子靠在椅背上,满是无奈的说道:“白毛风刮起来的时候,天地倒悬,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人畜在长生天的愤怒,白毛风下是一样的,每年草原上都有些部族消失,漠南稍微好些,大漠以北的瓦剌和林,到了冬天的时候,所有人都挤在一起过冬。”

        “最外面是老人,再往里面是妇女,再往里面是孩子,最里面是成丁。”

        三娘子说的是草原过冬,她的语气并不激烈,也很平静,似乎在陈述着一种司空见惯的事儿,这就是草原人过冬的法子,先冻死饿死老人,再冻死饿死妇孺,最后成丁也被冻死饿死了,这个部族就被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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