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敛眉,转头对上他墨玉般的黑眸:“沉冽,我想进去做坏事。”
“坏事?”
“我来时,先去了明台县徐城和熙州府。熙州原本好好的,便是自这位公主去了之后民生凋敝,水深火热。世人都以为李据会好好罚她,谁想她如今仍锦衣玉食,还能这般糟践宫人。”
安静一阵,沉冽语声低沉道:“阿梨,于公于私,李氏每一个人都该死。无论你对她做什么,都不是‘坏事’。”
夏昭衣看着他这双变得认真郑重的眼睛,轻轻一笑:“但是我这件事,的确很坏。”
她的目光轻转,投向宫墙:“我……想要施暴。”
阳平公主现在所住宫苑名叫平芝宫,寝殿中灯火稀少,摆件清寡。森白色的灯纸被撕碎一地,送来得白幔白绫,被阳平公主以一把剪子剪碎,或破烂挂着,或凌乱散落在地。
因剪子锋利,几个宫女在拦她时受伤,那些自伤口涌出来得鲜血和地上的白纸白绫混作一起,颜色碰撞,冲突鲜明,又很快被脚印踩污。
累了之后,阳平公主便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待缓过来,她又即刻起身,继续去剪,去撕。
谁拦她,她伤谁,若是阻拦得厉害,她便发疯尖叫,挣扎蹦跳。
但实际上,她又很开心,坐下歇息时,她会忽然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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