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岘点头:“是。”
又一位大人过来,将手里的文章交给朱岘,上书标题:《夏国公哀辞》。
朱岘谢过。
卞石之没有离开,随意看了眼朱岘手里的文章一眼,说道:“朱大人,其实夏家于你并无交情,你今日之举,不怕身家性命尽毁吗?”
朱岘一顿,点头说道:“怕。”
“那你何故还要来?”
魏从事抬头朝朱岘看去,几位大人也都看着他。
朱岘轻皱眉,握着文章的手指微微收紧。
过去好一阵,朱岘缓缓说道:“说来……怕大人们取笑,其实朱某今日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定国公府,我是为这天下所有的浩然正气,为道,为心,为了乾坤朗朗……我不想令天下义士失望,不想让英烈壮士的鲜血白流,不想让无辜枉死的人永封在妄罪孽海里……今日朱某若死在这里,绝不会害怕世人笑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因为我朱岘死得其所,仰不愧天,这世间最痛快的死法,唯蹈节死义。”
他说的很慢很低,没有慷慨陈词或扬眉昂首,这样凛冽大义的话是朱岘以前最不喜欢,也不屑听到的浮夸之辞,但是他现在缓缓说了出来,热泪盈眶。
卞石之沉默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昏黄的一双眼睛微泛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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