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终于说完之后,庭院中悄无声息,但听不知名夏虫的啾啾鸣叫之声。

        良久,那白衣道士李泌开口道:“裴将军讲的好故事,只是当年亲历者皆已作古,无有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便也只能当个故事来听了。“

        陈玄礼抢道:“何止是故事,若无凭据那便是忤逆欺君的大罪。”

        说话间他手按腰间横刀,陈玄礼是禁军大将,自忖武艺不弱,就算未必是有剑圣之名的裴旻的对手,拿下眼前这个年轻人自觉还有些把握,只需圣人一个眼神,管他是真是假,先一刀杀了再做计较。

        他却从圣人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暗示,圣人直视眼前的江朔却似乎望着远处的风景,双目因失焦而失神。

        裴旻道:“旻怎敢打诳,自有证物。”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明黄色的锦囊,圣人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江朔心中也是一紧,这件事物想必便是裴旻前番在长安城中不肯道明的那个“证据”,很难想象这么小小的一个袋子能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裴旻将锦囊托在左手,右手轻轻揭开取出一物。

        此刻月上中天,借着皎白月光众人看清是一方深青色的玉石,此玉方圆四寸,其色似水之苍,杂而有文,似乎称不上美玉,却又自有一番古朴端凝气象,细看其上有小纽,不知刻的是螭是蛟,原来是一方印信。

        江朔在于阗见过羊脂白玉,相比之下这块“玉”的成色可就差得多了,但在场诸人却都被夺了舍一般不自觉地聚拢上去仔细观看。

        独孤湘凑得最近,却看不出个所以然,忍不住问道:“裴将军,你这是个什么法宝,翻天印么?我看也没什么稀奇,唯有……”她忽见玉石一角金光一闪,似乎是镶了一个黄金角,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却被独孤问“啪”的一声打开了。

        独孤问低声道:“仔细了,这是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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