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一堆尚未完全熄灭的磷火前,抓起一把混合着骨骸的余灰,以指尖的血为引,迅速调制出一捧漆黑如墨的汁液。
她将那卷承载着记忆的纸浆浸入其中,任由那污浊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墨汁渗透每一寸纤维。
然后,她将纸浆铺在地上,用手指为笔,蘸着墨,在上面写下了第一句,也是这个新生世界的第一条非法宣言:
“说谎的人,才听得见神。”
与此同时,在村口那块被磨得光滑的石阶上,盲童依旧静静地蹲坐着。
他手中那根粗糙的枯枝拐杖,不知疲倦地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反复描摹着同一个符号——那是一个模仿着搓洗纸浆、涤荡污秽的弧线。
起初,虞清昼以为这只是无意义的重复,是一种纪念。
但此刻,当她喉间的结节与天地间那新生的“谎语之光”产生共鸣时,她才看清了真相。
盲童的每一次划动,都并非徒劳。
那动作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与频率。
每当他完整地划动九次,空气中便会闪过一丝极淡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谎语光,而旷野上,一缕游离的、属于某个死者的“数据残响”便会被精准地捕获,如倦鸟归林般,无声无息地吸附到虞清昼脚边那卷正在书写的纸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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