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丝如初生的根须,又如跳动的脉搏,缓缓探入地面,精准地找到了张阿妹白天扔下的每一片豆荚,将它们轻轻包裹。

        守坡的半大孩童夜里出来撒尿,看到这般景象,吓得惊叫起来:“树!树长胡子了!是妖怪!”

        村里的老人却拄着拐杖走过来,拦住了要去拿火把的年轻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敬畏与了然:“莫惊它,这是树在认亲哩。”

        三日之后,整棵老槐树的树干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被无数人的指甲,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那全是同一个名字,用着不同的写法。

        “阿妹”、“丫妹”、“张丫头”,甚至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无名氏”。

        在所有名字的最深处,树心所在的位置,有一行极小、却刻得最深的字,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你没死,我们也没忘。”

        次日清晨,当天光乍破,老槐树的树冠猛地一震,喷出一团浓郁的雾气。

        雾气在半空中凝聚成雨,洒落在这片贫瘠的坡地之上。

        被雨淋过的庄稼,在一夜之间疯长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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