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握着那个苹果,冰凉的汁液顺着指缝,黏腻地渗进皮肤里。
他手里的水果刀,刀刃锋利,在病房惨白的光线下,折射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这把刀,可以削苹果。
也可以,轻易地划开一个人的喉咙。
他更熟悉后一种用法。
父亲的话,比这刀锋更利,一刀一刀,正把他过去用鲜血和功勋构筑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爸,我不明白。”
祁连山的声音很低,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喉咙里发出的嘶吼。
“我们两代人流血牺牲,不就是为了让祁家的人,能站得更高,说话更有分量吗?权力,才是一切的根本。谁的枪多,谁的炮狠,谁的官大,谁就是道理!”
这是他从346高地的尸山血海里,用命带回来的唯一真理。
祁明峰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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