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日,友谊关。
那块刻着红色国徽的界碑,像一把刀,劈开了两个世界。
祁连山是最后一个走过界碑的。
他停步,回头。
身后,是焦黑的土地,扭曲的钢铁,和一股永远也散不去的、混合着火药与腐臭的甜腥气。
身前,是湿润的泥土芬芳,是安宁的故乡。
一步之遥,人间与地狱。
“噗通。”
一个叫赵二虎的士兵,在踏过国境线的一瞬间,双腿发软,直挺挺跪了下去。
他没哭,也没喊。
只是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用手疯狂地刨着地上的泥土,一把接一把,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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