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你的父母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绞尽脑汁学会用智能机的样子。只是在这过程中接到了巨额诈骗来电。总的来说,丰潭这几年的县容县貌是白云苍狗了,但丰潭的美容美发们的技术却还是稳如老狗。
俞津杨今天心血来潮想去剪个头发,他这人本来就保守得很,没什么冒险精神。在丰潭剪头发就是件相当冒险的事儿,下楼之前高典千叮咛万嘱咐,Linda在就找Linda,只有男的话,就说你是去找朋友的,假装绕一圈就走。但没想到,他成功找到Linda,Linda又给他推荐了个男的,他总也不好说姐我只要你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居心叵测。
等那兄弟给他剪完,他真有点居心叵测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丑成这样。
俞津杨打算给自己这颗狗啃似的脑袋维个权,他刚冲Tony老师打了个响指,对方一个箭步蹿到他面前,生怕他是要结账——然而,却在这时,俞津杨突然注意到镜子里出现一个眼神很熟悉、但穿着打扮乃至整个外形都相当陌生的人。
他没当回事,不觉得这个人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丰潭,尽管对方视线很挑衅、很直白,甚至可以说有点直勾勾地盯着他。俞津杨视若无睹,他对女生类似明目张胆的眼神已经有些免疫,没有和对方做过多的眼神纠缠,默默转开脸,继续同Tony老师交涉关于他被八爪鱼攻击这件事。
俞津杨有点烦躁地抓了下头顶几根零碎的头发:“真的很像被八爪鱼攻击了,哥。”
“怎么会呢,这是我们设计总监Keven老师从瑞士留学回来后设计的。”Tony满脸堆笑说。
“keven总监——”
俞津杨人还坐在理发店镜子面前的转转凳上,转而用视线指着门外,刚要说是蹲在门口吃泡面那位吗?视线却又猝然和镜子里那位对上,对方的目光像生了根地藤蔓扎在他身上,一秒都没挪开,关于某个人的记忆忽然逆流而上,訇然掀开他的前额叶,眼神、笑容全都栩栩如生地闯了进来。
他的表情凝固在镜子里,反倒是像一只因为潮涨潮汐被冲上岸手足无措的八爪鱼,正竭力在镜子里扒拉住他的眼神支点,不想再被一波波突如其来的浪水冲来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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