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长目睹士兵公然在偏狭走廊里勾搭亲热,军官在绣金描银的进口羊绒地毯上屙粪,仆妇往细颈石膏壶里便溺。宫殿里充斥着洪水退去后腐烂淤泥的臭味。

        后来的后来,海权战争结束,这些土著民士兵在一夜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谨慎乖巧的仆佣和威严冷漠的侍卫,仿佛是从公文堆里长出来的蘑菇和丁香一样突兀。

        护国公柯文·埃温在公侯簇拥下穿过天鹅绒地毯,走上皇宫厅堂高处的古老王座,由五神教会的教宗与诸多大主祭主持仪式,为他加冕头冠。

        最后,也就是几年前,副局长走进御书房,和皇帝柯文·埃温见面,看到他坐在当初那张桌后,前朝皇帝,柯文曾经的主君,册封他为摄政王的群岛统治者,就死在桌上。

        没有脸庞的枯瘦头颅偏向一侧,血液在桌面蔓延如海,散落的器官碎片好似星罗棋布的岛屿。

        柯文·埃温也被堆积如楼群的公文簇拥包围着,没有蛛网、蘑菇和苔藓,窗台的玻璃瓶插了一束郁金香。

        时光在这间书房里格外漫长,就像凝结的松脂,把前代皇帝的血腥味封存着,似乎用力嗅闻依旧清晰可辨。

        这便是尊贵者的世界。

        副局长看着灯塔里的管理员,受赐者群体的生命是很短暂的,而此人依旧年轻,有着一张清晰的异域面颊,充满生命的活力,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没人知道柯文·埃温活了多久,有人看到他出席国葬仪式,衰朽迟钝像是七十多岁,有人看到他接见外国使节,言谈风趣,措辞稳重,又像是四十来岁。副局长自己亲眼所见,御书房里的皇帝既不老,也不年轻,五十多岁的样子。

        守夜人和皇帝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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