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踱步走回办公桌后说道:“读过一些。”说完,将档案袋随手丢在桌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唇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继续说道:“讽刺的艺术,像一把钝刀子割肉,不见血,却疼得深刻。果戈里是个中高手。”

        果戈里好啊,女文青都喜欢,这个作家的自己前世为了泡妞研究过呀!

        穆晚秋的心轻轻一跳。这并非她预想中一个只会钻营捞钱的汉奸官员会说出的话。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波澜,低声道:“龙顾问见解独到。我只是觉得,他笔下那些荒诞的人物,可怜,可悲,却又……可笑。在这乱世里,看这样的故事,有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笑中带泪,才是人间常态。”龙二接口道,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穆晚秋心湖,“就像他写的那个乞乞科夫,收购‘死魂灵’,看似荒唐,究其根本,不过是在时代的缝隙里,用一种扭曲的方式寻求‘生存’和‘积累’。你说他是恶人?或许。但造就这恶的,又是谁?”

        他话锋轻轻一转,似无意,又似有意,目光掠过穆晚秋略显苍白的脸。

        穆晚秋感到一丝窒息。

        伯父穆连成、这津塘的魑魅魍魉、甚至她自己此刻的处境……何尝不是在用各种扭曲的方式寻求生存?她攥紧了书页,指节微微发白。

        龙二似乎没有留意她的失态,或者说,他留意到了,却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继续。他随手拿起桌上一支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忽然问道:“喜欢绘画吗?”

        穆晚秋怔住,不知他为何突然转换话题,下意识答道:“……欣赏过一些。”

        “梵高呢?”龙二问,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探讨式的神情,仿佛此刻他们只是两个偶然聊起艺术的普通人,“那个死后才名扬天下的疯子。”

        梵高,此时在西方虽然已经名声大噪,画作价格连续推高,但在这个时代的华夏,一般文人知道的还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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