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壶里的水添了又添,味道早已寡淡。

        就在曾铭几乎要以为预警未被接收或上级放弃了这个联络点时,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农模样的男人,拎着一个旧竹筐,颤巍巍地坐到了他对面的空位上。

        “后生,这位置有人不?”老农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曾铭心头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老人家请便,我这就走。”这是约定的暗号前半句。

        老农放下竹筐,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旱烟袋,吧嗒了两口,浑浊的眼睛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曾铭:“雨大,歇歇脚再走不迟。”

        暗号对上了!曾铭强压住激动,低声道:“雨大,伞小,怕淋湿了要紧东西。”

        老农磕了磕烟袋锅,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淹没在茶馆的嘈杂和雨声中:“哪条巷子的屋檐漏了?”(意指哪个地点出了问题)

        “广发杂货铺,隔壁瓦匠说的,来了生面孔看地基,像是官面上的人,带着东洋尺。”曾铭语速极快,含义隐晦但对方必然能懂。

        老农(实为津塘站负责紧急联络的交通员)闻言,夹着烟卷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但立刻又被浑浊掩盖。他重重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晓得了。多谢后生提醒。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路上滑,早点回家,关紧门户,莫要多管闲事。”

        说完,他不再看曾铭,仿佛只是和一个陌生人进行了短暂的闲聊。

        他拿起竹筐,重新戴好斗笠,佝偻着身子,一步步蹒跚地走出了茶馆,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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