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币的边缘刮擦着粗糙的木箱内壁,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毒蛇在暗处游走。
很快,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他用力压下箱盖,合上搭扣,落锁。
冰冷的黄铜锁扣“咔哒”一声轻响,像一声微弱的叹息,也像盖棺定论。
他脱下汗湿的袈裟,换上一身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便服,戴上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抱起那沉得坠手的“功德箱”,入手冰凉,那重量不仅压在他的臂弯,更沉沉地压在他的灵魂上。
他推开门,一股湿冷的风猛地灌入,让东妙打了一个冷战。
外面开始了下雨。
一辆早已等在寺院后门僻静处、车身沾满泥泞的黑色老旧面包车,亮着两盏昏黄浑浊的尾灯,在昏暗的雨夜里如同垂死野兽的眼睛。
驾驶座上的开车的僧人明厉,仿佛是个沉默的哑巴,脸上刻着刀削斧劈般的皱纹,对东妙和他怀里的箱子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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