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原本还算开阔的空地,此刻已完全沦为一片巨大的、喧嚣的创口。
重型机械的轰鸣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低沉而霸道,震得人脚底发麻,连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十几台挖掘机的钢铁巨臂起起落落,每一次啃噬大地,都掀起漫天黄尘,如同浑浊的沙暴,将整个工地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刺鼻的土腥味混合着柴油燃烧的呛人气息,直往人肺里钻。
巨大的管材,像一条条僵硬的钢铁巨蟒,横七竖八地堆放在泥泞的坑道边缘。
工人们如同蚂蚁般在深沟里蠕动,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时隐时现。
他们喊着号子,撬动着沉重的管道,汗水早已浸透厚厚的工作服,在背上洇开大片深色的地图。
几台功率巨大的抽水机在沟底疯狂嘶吼,浑浊的泥水被强行排向临时挖掘的导流渠,水花四溅,更添了几分混乱。
陈向荣就站在这片沸腾的“创口”中心。
他穿着一身沾满泥点、辨不出原色的工装,安全帽下那张黝黑的脸庞被汗水和尘土糊得几乎看不清五官。
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如鹰隼。
紧紧盯着沟槽深处一段正在艰难对接的巨大管道接口。
他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厉害,盖过了机器的轰鸣:“左边!左边再抬高点!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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