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和,却像一道冰冷的指令,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精准地钉在乔国良绷紧的神经上。

        他推开门,一股沉凝的空气扑面而来。

        江昭宁坐在宽大主位的高背椅上,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早已聚焦在门口。

        乔国良几乎是挪进来的,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目光低垂,不敢直视那目光的源头,只盯着自己沾满泥灰的鞋尖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移动。

        他走到会议桌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动作僵硬地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双手规矩地平放在膝盖上,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颤抖。

        整个人像一块被强行钉在椅背上的木板,每一寸肌肉都绷得死紧,只有额角沁出的冷汗无声地滑落,洇湿了鬓角。

        “乔队,”江昭宁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语调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还认识我吗?”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却如同惊雷在乔国良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迎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巨大的惶恐瞬间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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