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闭了闭眼,喉结在暗影里沉下又浮起。
“云小姐若觉得更喜欢这张床榻,我换个房间便是。”
他开口时声线极淡,像浸透了冰泉的玉笛,听不出半分情绪。
话音未落,他已抽回手臂坐起。
欲离开的袍角扫过床沿时,身后的云绮却忽然冷不丁开口,语气里裹着三分委屈,七分赌气。
“我只是觉得今日淋了雨,身上很冷,被窝怎么都睡不暖,才过来的。”
“原来大人上次说的的确是心里话。”
“我对大人来说,与街头陌路并无不同,连讨厌都算不上。碰一下大人,都让大人感到厌烦。”
裴羡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这话听着总有些不对。
碰一下与深更半夜钻他被窝、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如何能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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