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又召来内阁大臣,商议册封七殿下为祁王之事,连王府选址都定在了京城东城最繁华的地段,还特意让工部尚书亲自督建。

        皇后娘娘对七殿下这分别十余年的儿子,更是疼惜不已。景和殿的所有宫人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特意叮嘱要摸清七殿下的习惯。七殿下的吃穿用度,皆由皇后娘娘一一过目斟酌过。

        殿内烛火明灭,暖黄的光漫过窗棂,又漫过窗边檀木桌案,将祈灼的身影晕得几分柔和。

        他斜倚着桌沿,手肘搭在案上,指节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捏着书卷边角,指腹偶尔蹭过泛黄的纸页。

        乌发用一支羊脂白玉簪松松束着,几缕碎发从鬓角垂下,拂过颈侧时带出几分慵懒。可再往上看,那下颌线条虽被发丝柔化,却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冷。

        抬眼时,桃花眼弯着浅淡的弧度,眼尾微微上挑。眼底却像积了深冬的寒潭,烛火却映不进半分暖意,落在书页上的目光更是淡得像掠过水面的风,仿佛字句间的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

        身上锦袍的料子轻软,本该衬得人温润,可穿在他身上,只透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领口松着半寸,露出的颈线白皙修长,喉结轻淡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整个殿内唯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响。可那声响过后,殿内的静反而更甚。却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隔绝在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殿下。”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首领太监恭敬地躬着身子进来,双手端着描金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方食盒。

        “皇后娘娘说殿下近日常看书,特意亲手做了枣泥云片糕,让奴才送来给殿下尝尝。还有一碗参汤,是陛下特意赏您补身的。”

        说着,他小心掀开食盒。里面码着六块莹白的云片糕,糕体裹着细碎的枣泥碎。旁侧白瓷碗里的参汤澄亮,汤面飘着几根嫩黄的参须。

        祈灼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仍落在书页上,睫毛垂落的影子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翳,恍若未闻,更没有半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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