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走到盐袋旁,动作麻利地扛起一袋。就在他弯腰扛起盐袋的瞬间,他那双原本憨厚老实的眼睛深处,陡然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如同毒蛇般的阴冷光芒!他扛着盐袋,看似随意地向库房深处、靠近后墙通风口的那堆杂物走去。
那里,一个不起眼的、半开的木箱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破损的锅碗瓢盆和废弃的绳索。王老六的脚步在木箱旁极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一侧,扛着盐袋的手臂极其自然地、如同拂去灰尘般,在木箱边缘轻轻一蹭。
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乌黑色小丸,如同变戏法般,悄无声息地从他袖口滑落,精准地掉进了木箱的杂物缝隙深处。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自然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王老六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那副气喘吁吁扛着重物的憨厚模样。他扛着盐袋,步履沉稳地走出库房,对着门口的守卫憨厚地笑了笑,快步走向灶台。
“盐来了!”他将盐袋重重放在灶旁,又拿起大木勺,开始继续搅拌他那口大锅里的稠粥。蒸汽熏着他那张“老实”的脸,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入翻滚的粥汤里,瞬间消失无踪。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搅拌粥汤的时候,他的右手小指,极其隐蔽地在大木勺柄上一个微微凸起的、如同木瘤般的疙瘩上,轻轻按了一下。
新军大营,中军大帐。
林宇端坐于紫檀木书案之后,玄色披风整齐地垂落椅侧。他面前摊开着数份从成都府方向传来的线报,以及涂山工坊老张头刚刚遣人送来的、关于工坊外民变骤起的紧急密函。
帐内烛火通明,映照着他冷峻如石刻的侧脸。他的目光沉静地扫过密函上“煽动百姓”、“冲击工坊”、“意图逼我动手”等字眼,深邃的眼眸中不见波澜,只有一片冰封的寒潭。
陈茂的反扑,果然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辣!煽动民变冲击工坊,这是要断他的根基,毁他的名声!同时,成都府线报也显示,陈茂正加紧活动,在朝中散布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流言,试图借朝廷之力施压。
“大人!”赵猛高大的身影掀帘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焦灼和未散的煞气,他刚从校场巡视回来,“工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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