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手臂胡乱地挥舞,想要抓住什么,但只有滑腻冰冷的水流从指缝间无情地溜走。绝望的求生欲让她蹬踏双腿,却只是徒劳地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光线迅速在头顶消失,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冰冷、窒息、沉重的压力包裹着她,耳边只有水流沉闷的轰鸣和自己心脏最后疯狂的、逐渐微弱的擂动……
……
与此同时,下游不远处,一条老旧的小渔船正在趁着最后一点天光收网。船头挂着一盏防风的马灯,随着水波轻轻摇晃,投下昏黄微弱、不断晃动的光晕,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船上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打鱼人,郑老憨。他皮肤黝黑粗糙得像老树皮,穿着厚重的胶皮裤,正嘟囔着今天收获不佳,网里尽是些小鱼小虾。他的老伴,郑大娘,正坐在船尾,就着马灯的光亮,费力地整理着纠缠的渔网。
“唉,这鬼天气,水又冷,鱼都不上网…”郑老憨叹了口气,准备起锚回家,喝口烧酒暖暖身子。
就在这时,郑大娘猛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努力看向上游昏暗的水面,声音带着不确定和一丝惊慌:“老憨!你看!那是不是个啥东西?好像…好像是个黑乎乎的包袱?不对…好像在动…像是…像是个人?!”
郑老憨心里一惊,顺着他老伴指的方向,眯起昏花的老眼望去。只见昏暗湍急的水流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深色的影子在沉浮,偶尔被水流带起,露出一片疑似衣角的轮廓,挣扎的势头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坏了!真是人!”郑老憨经验老道,一看那毫无章法、即将消失的动静就知道不妙。他也顾不上收网起锚了,猛地抄起沉重的船桨,用尽平生力气朝着那个方向奋力划去!小船破开冰冷的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急促声响,艰难地逆流而上。
“快!快点儿!再快点!”郑大娘急得直拍船舷,声音都变了调,心脏怦怦狂跳。
靠近了,借着马灯摇曳昏黄的光线,他们看清了,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女孩!已经几乎完全停止了挣扎,正无声无息地、缓缓向下沉去,只有几缕黑色的头发还漂浮在水面上,像诡异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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