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随性的文字,比任何数据都更能勾勒出一个鲜活的灵魂。

        他看到在一页记录着设备故障的笔记旁,麦柯画了一个小小的,哭丧着脸的可爱小人,旁边写着:“去你的,热力循环泵!你是不是就喜欢在零下三十度的时候罢工?我发誓,回去就用锤子把你砸成现代艺术品!”

        林予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甚至能想象出她一边跺着脚哈着白气,一边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愤愤不平地在日志上写下这句话的可爱模样。

        他用自己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哭丧着脸的卡通小人,仿佛能感受到纸页下残留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温度和情绪。

        他又翻到一页,这一页的上半部分,是用一种极其工整、严谨的字体,详细记录着某种磷虾在不同盐度梯度下的趋光性反应数据,表格一丝不苟,连小数点后的位数都完全统一。

        然而,在这片严谨的记录之下,麦柯用她那截然不同、带着飞扬笔锋的潦草字迹,写下了一句评语。

        “坚持认为我们只需要记录数据,但我偷偷观察了17号样本足足十分钟,它一直在试图用它的附肢去‘挠’玻璃壁,像一只笨拙的小狗。这些小家伙看起来比有趣多了。”

        林予安不禁笑出声,他几乎能瞬间勾勒的形象,一个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科研人员,或许是她的同事或上级,眼里只有数据和流程,而完全忽略了科学背后那些生动有趣的细节。

        而麦柯,显然是那个会在枯燥的数据背后,发现生命闪光点的灵魂。

        林予安能想象,当她兴致勃勃地和分享“磷虾会挠痒痒”这个发现时,得到的可能只是对方一个不解甚至带着一丝责备的眼神,以及一句“这和我们的研究课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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