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冬,我国刚刚改革开放。
在北方有一座被煤烟和钢铁气味腌透了的城市,这里叫江海市。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着红光机械厂连绵的厂房和高耸的烟囱,吐出来的浓烟仿佛永远化不开的愁绪,寒风卷着煤渣和枯叶,在空旷的厂区大道上打着旋儿,也抽打着行人的脸。
筒子楼红光大院三号楼,像一排巨大的水泥蜂巢,拥挤着几百户人家。楼道里常年弥漫着煤球炉的硫磺味、隔夜饭菜的油腻气,以及不知哪家小孩尿布的臊气。
陈静拧开自家那扇漆皮剥落的绿铁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劣质烟草和酒精的酸腐味道铺面而来,这不禁让她面色一沉。
“妈……”卷缩在角落里一根小板凳上写作业的女儿玲玲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带着哭腔的喊了她一声,眼神却惊恐地瞟向了里屋。
陈静顺着女儿的目光朝里屋看去。
通往里屋的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如同闷雷一般的呼噜声。
陈静来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是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张卫东回来了。
之所以是名义上的,是他们已经不在一起过了,但是这个年代离婚以后容易被人说三道四,所以他们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其实以陈静的性子,但凡她嫁的这个男人不是太混账,她这辈子也就认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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