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打完电话抬头看见爷爷柳明远正独自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只编了一半的“四季平安”收纳筐。

        他的背影绷得很紧,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些光滑的柳条,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院子里为了迎接参观而暂时停工的各种半成品,做到一半的茶席、等待组装的灯罩、准备打磨的筐……全部凌乱地堆放着,像一片被突然按了暂停键的战场。

        两个新来的学徒正兴奋地拿着手机和那块铜牌自拍,嘻嘻哈哈地摆着造型。

        爷爷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倒了身后的小板凳。他脸色铁青,看也没看那铜牌一眼,径直走到那俩学徒面前,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石头砸在地上:

        “活儿没学多少,架势倒学得挺足。这编筐的手,是拿来耍猴戏的?”

        两个学徒吓了一跳,讪讪地放下手机。

        其他三五成群的年轻学徒赶紧各就各位。

        爷爷的目光扫过院子里一片狼藉,又落在柳青手中那叠厚厚的文件上,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沉重的气流:

        “挂牌子,接单子,这编筐的手停一天,寒气就入了骨。日子长了,手生了,心散了,这牌子再亮,”他抬手重重敲了敲那块冷硬的铜牌,发出沉闷的声响,“照亮的也就是个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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