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柳青翻出奶奶的“柳编百样图”,找到最复杂的一种“合欢纹”。

        又打开西屋那个尘封的箱子,取出去年收集的、韧度最好的冬柳。她要把这些柳条劈成最细的丝。

        “要编什么?”爷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贺礼。”柳青头也不抬,“一份配得上‘老同学’身份的贺礼。”

        爷爷没再问,只是默默坐在她身边,拿起一把柳刀,帮她将粗柳劈成细篾。

        煤油灯下,一老一少的身影投在墙上,只剩下柳条撕裂的细微声响。

        柳青要编一个婚书盒。合欢纹为底,寓意本是好的,但她要用“流光柳丝”的技法,让纹路在光下流动不定。

        更绝的是,她参考古法,没有用任何防腐处理——这份精美的礼物,会随着时间慢慢变黄、干枯,最后脆裂。就像没有根基的感情。

        这才是最深刻的诅咒,用最传统的手艺,最真诚的祝福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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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天,酒店宴厅金碧辉煌。柳青穿着最简单的羊绒裙子,素面朝天,捧着那个朴素的柳编盒子走进来时,引来不少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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