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粗布,沉沉地压在省城的上空,霓虹灯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晕开,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浑浊。
秦淮仁和老胡子一前一后钻进巷口那家“张记小炒”饭店,当他们进入了这家小餐馆以后,那挂在门口的塑料门帘还带着傍晚雨水的潮气,把巷外的喧嚣挡在了身后。
小饭馆里拢着一股浓重的油烟味,混着酱油、辣椒和羊肉的气息,在不大的空间里盘旋。
靠墙的四张小方桌坐了三桌客人,靠里的一桌是两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正凑在一起嗦着牛肉面,油星子溅在油污遍布的工作衫上也全然不顾,靠门口的一桌是对中年夫妻,低声说着家里的琐事,女人时不时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青菜,一边敲着碗盘还在数落着丈夫的不是。
唯有角落那张桌子空着,桌面还留着上一桌客人没擦干净的油渍,在昏黄的灯泡下泛着油腻的光。
秦淮仁熟门熟路地往那角落走,黑色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老胡子跟在后面,肩膀微微佝偻着,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墙上贴着的菜单。
“红烧肉十八,爆炒腰花十五,西红柿炒鸡蛋八块。”老胡子喉结悄悄动了动,秦淮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跟前台的老板娘点好了如上三道菜。
接着,他就拉着老胡子坐下,塑料椅子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秦淮仁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压得不算低,刚好能让对方听清楚,又不会被邻桌的人听清。
“我说啊,老胡子啊,白天你在我的小院子里说的事情,你没忘吧?你那刀子是个好营生的项目,今天带过来了没?我跟你说,你以后能不能发财,可全靠这把刀子了。”
秦淮仁正在说话时,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目光直直地盯着老胡子,带着几分审视,又有几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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