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女人,坐在马路牙子上,背靠着斑驳的墙面,面前摆着一个掉了漆的木头盒子,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几排香烟,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花格子短袖,袖口卷着,露出的胳膊细瘦得像根芦柴。依旧是那头齐耳短发,只不过她的头发不再乌黑,而是花白的头发,虽然已经憔悴了很多,但是秦淮仁依旧记得那张脸,分明就是方欣。

        秦淮仁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葡萄差点没拿稳。

        他记得方欣以前的样子,总是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充满自信,贪图优雅,还总抽名牌香烟,而且名牌包不离手,说话时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满是自信,甚至带着点傲气。

        那时候的她,总说自己在做跨国贸易,认识多少大人物,银行卡里的数字多到数不清。可眼前的方欣,满脸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哪还有半分从前的神采,要不是个陌生人来看,方欣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农家女人?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来往的行人,却又很快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头盒子的边缘。

        那副落魄的样子,像极了旧时代里为了生计奔波的小商贩。

        秦淮仁忽然想起电视剧里,民国时代城市的湖面,那正是三十年代城市的街头,到处都是挎着烟盒子叫卖的人,他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扯着嗓子喊:“卖香烟喽,先生小姐,买盒烟吧,香烟可便宜了!”

        眼前的情景,竟和六十年前的民国场景如此吻合。

        秦淮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幸灾乐祸,还是心肝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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